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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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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樺的事被悄無聲息的壓了下來, 一切看似風平浪靜, 再沒有人討論。飛鷹俱樂部在李成蹊的帶領下,也不敢再校園裏稱王稱霸。

顧忠和他的小弟這兩天見了蘇清榮和李成蹊都繞道走, 當然蘇清榮和李成蹊這兩天也沒功夫理他們,帝後二人正在為尋蹤給的那個提示發愁。

李成蹊:“兌, 八卦的兌卦,若是如此,我對八卦不甚研究,寧興倒是頗有一番見解, 所以,我只能淺顯的認為兌是指東南方向, 兌為澤, 尋蹤所在的東南方向是指哪裏?”

蘇清榮打開地圖, 看了一眼,說道:“惠通路那一帶。”

李成蹊:“那一帶是什麽?”

蘇清榮又看了地圖一眼:“大多是普通人家的住宅區。”

李成蹊深思:“不如今日放學,我們去看看?”

蘇清榮點頭:“好。”

下午放學,趁著天還沒完全黑,蘇清榮和李成蹊讓司機開去了惠通路那一帶。

惠通路位於城市的東南地帶,緊臨城市的環城河惠水河,惠水河兩邊蓋滿了居民小區,各大商場,再加上有幾道地鐵通過惠通路,使這一片每天的人流量超多。

惠通路每天車多人多,道路繁雜, 使這一帶看上去更加亂糟糟的。

蘇清榮和李成蹊讓司機把車停在一個公共停車場,兩人走下來看著滿大街的車水馬龍,只感覺這茫茫人海,要找到那個什麽“兌”提示的東西,簡直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兩人沿著惠通路逆著人流繞了一圈,最終放棄了這種盲目的尋找。

李成蹊:“寧興說,那東西只有出現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才能召喚出來尋蹤給出提示,所以現在尋蹤給了提示,那證明封印神獸的物件已經出現了,只是這麽多人,誰手裏才有?寧興的師叔祖造尋蹤的時候,為何不讓尋蹤多顯幾個字出來。”

蘇清榮讚同道:“沒錯,師叔祖一定和我寧德師傅一樣,愛偷工減料。”

李成蹊笑:“你那位寧德師傅,我倒是聽寧興說過,說他這位小師弟最愛貪酒,之前寧興還從宮裏討了一壇醉天笑,說是給小師弟喝。”

蘇清榮:“哦?我師傅可是說寧興師叔表面看著正經,其實心腸特別黑,他在寧興師叔手下就沒討到好過,之前讓我給他找了一包瀉藥,說見寧興師叔從太極殿興沖沖的抱著一壇酒回來,他要……”

蘇清榮眼神露出詭異:“……他要往裏下些瀉藥進去……”

李成蹊:……

所以這師兄弟兩人到底誰中了那包瀉藥?

蘇清榮哈哈的笑了起來,拉近李成蹊道:“這麽說來,肯定是我師傅他……哈哈哈……我師傅也太倒黴了吧,難怪第二天我見他臉色蒼白,一幅惱羞成怒的樣子,我問他為什麽,他也不說……哈哈哈哈……”

李成蹊深黑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她笑,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淺笑。

兩人慢慢沿著街邊走,邊說著話邊看著街兩邊亮起的霓虹燈,川流不息的人潮,李成蹊來到現代還沒有如此散漫肆意的逛過街,哪怕是在李唐朝,他繼位了之後也沒有像如今這樣大大方方的走在大街上,因此,哪怕暫時對“兌”還沒有頭緒,心情也不由得輕松了許多。

馬路對面有一排小吃,蘇清榮眼睛一亮,拉著李成蹊道:“成蹊,你帶我去吃對面的炸雞腿好不好。”

李成蹊被這聲“成蹊”叫得心中大跳,直直的看向蘇清榮:“你叫我什麽?”

蘇清榮心中一滯,心想自己也太大膽了,剛才因為太激動了竟然直呼李成蹊的名,這李成蹊想必又氣惱了吧。

蘇清榮吐了吐舌頭,小聲道:“皇上……”

李成蹊:……

蘇清榮生怕李成蹊小心眼病又犯了,急忙拉著李成蹊的袖子就往街對面走:“快走吧,剛炸出來的雞腿特別好吃!”

蘇清榮三步並兩步的走到某小吃攤旁,大聲道:“老板,來兩個炸雞腿,一份炸魷魚卷。”

小吃攤前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她漂亮的容顏,李成蹊靜靜的看著這燈下美人,心想榮兒真是太好看了,從哪個角度看都好看得不得了,再也沒有人能比榮兒更好看的了。

蘇清榮捧著買到的炸雞,笑魘如花的跳到李成蹊面前:“皇上,給你……”

李成蹊眉頭輕挑,一手接過炸雞,好似不在意般的撇撇嘴,開口道:“你還是叫我成蹊好聽。”說完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蘇清榮瞬間楞在原地,等她反應過來李成蹊剛才說了什麽,那張被李成蹊認為的絕美容顏,瞬間綻放出的如天空中最明亮而華麗的煙火。

蘇清榮吃完一個炸雞,喝著一杯熱奶茶,兩個人在大冬天裏吃飽喝足見也沒有“兌”的線索,便打算打道回府。

兩人順著原路去找剛才的停車位。

這時,突然從前面一家小店裏沖出來一個人,蘇清榮一楞,伸手指著那人道:“咦,那不是白樺嗎?”

只見白樺手裏抱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似乎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十分匆忙的從那店裏出來,穿過了馬路,然後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白樺坐著那輛出租車離開後,蘇清榮收回目光,望向白樺剛才出來的小店,見小店的店名是:阿東覆印,小店的玻璃門貼著幾排紅字:3D打印、覆刻、拍照、傳真……

蘇清榮:“白樺怎麽會在這裏?”

李成蹊:“她住這裏嗎?”

蘇清榮:“不知道啊,不過看她坐著出租車離開了,應該不是住在這邊吧。”

也許只是過來拿東西而已。

李成蹊點點頭不再關心:“我們回家吧。”

蘇清榮:“好!”

……

這天夜裏10點。

榮華高中整個校園裏黑成一片。

高三教學樓裏,顧忠帶著矮個子男生和劉堂,慢慢走進了教學樓。

顧忠:“一會兒你們就在外面守著,別進來。”

劉忠:“可是忠哥,你一個人去不害怕嗎?這到底是誰啊,要跟您談事不能選其他地方嗎?大半夜的來學校,不瘆得慌嗎?”

矮個子男:“是啊忠哥,要不然咱們還是走吧……”

顧忠:“怕個屁,要走你自己走!“

矮個子男瞬間不出聲音了。

劉忠道:“忠哥,要不然還是我倆陪你一起進去,人多你也有個伴。”

顧忠擺手:“不用!不過就是打聽點事情,誰還能把老子吃了?一會兒你倆就站在班門口,我打聽完馬上就出來。”

矮個子男和劉堂只好點頭。

三人很快來到高三五班門口。

顧忠手扶在門把上,要推不推,他思索了一下還是轉過頭說道:“算了,你們站的離門口太近了,再往那邊走走,就在那裏等我。”

顧忠安排完兩個小弟,一掌推開門。

五秒之後,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劃破了榮華高中的夜。

……

第二天。

“聽說了嗎?昨晚高三五班鬧鬼了!”

“真的假的!”

“真的,我跟你們說啊……”

清早,蘇清榮一進到教室就聽見前排同學正湊在一起,熱烈的討論著什麽,這幾句話便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鬧鬼?好像哪個學校都會有這樣的傳說,什麽某個教學樓的某個教室曾經怎麽怎麽樣,什麽某個學校某間廁所裏發生過什麽什麽,還有某個宿舍裏曾經有過什麽什麽……蘇清榮來到現代第二年,曾經無聊時在網絡上看過“校園夜話”這種貼子,裏面這種鬧鬼的事多到數不清了,因此聽見同學們在議論校園鬧鬼,也沒有在意。

快上課時,八卦回來的方小酒終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後一臉驚恐的湊到蘇清榮旁邊給蘇清榮分享八卦。

“昨晚高三五班鬧鬼了,你猜昨晚誰這麽倒黴碰上了。”

蘇清榮搖搖頭:“誰啊?”

方小酒:“是五班的顧忠。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三年前咱們左老師帶過的一屆高三有一個女生為情自殺了嗎?那女生當年就是高三五班的,就是現在五班那個教室,聽說那女生是在同學陸陸續續來上課的時候,從五班的窗戶上跳了出去。”

蘇清榮一楞,腦中再次浮現上次在左老師辦公室遇到的那個男生,以及他那句“我在榮華高中念高三時,就在這個班。”

方小酒繼續道:“昨天晚上,顧忠和他們班的劉堂孫軍不知為什麽突然去了高三五班,然後顧忠讓劉堂孫軍等在門外,自己推門進去了,結果就看見,就看見當年那個自殺的女生穿著一身白衣,就坐在窗戶邊上回頭沖他笑,然後又跳了下去。聽說當時五班裏有一陣一陣的女人哭聲,特別淒慘的哭聲,顧忠當場嚇暈了過去。”

方小酒見蘇清榮聽了這些話沒什麽反應,還以為蘇清榮不信,又說道:“我今天打聽過了,當年那個女生自殺時就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就坐在五班一進教室第一個窗口。昨天晚上那事驚動了校領導,劉堂和孫軍昨天就被叫走問話了,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這件我看八成就是真的了。”

方小酒又在她旁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堆話,直到上課了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蘇清榮想著她的話,腦中卻充滿了疑惑,按道理來說,她一個古人又被神秘力量帶著穿越過來,應該相信這世界有鬼怪,可不知為什麽,她就是覺得高三五班的鬧鬼應該不是真鬼。

大課間,李成蹊坐在座位上看《萬物簡史》,蘇清榮想喝酸奶,輕飄飄的到李成蹊旁邊飄了一句:“我去買酸奶,你喝嗎?”

李成蹊擡頭看她,輕笑道:“早晨還沒喝夠?以後我讓他們專門做一些瓶裝的,方便你帶。”

蘇清榮微笑的低頭靠近他,眨眨眼調皮道:“皇上對臣妾這麽寵愛,那臣妾就先謝謝皇上了。”

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飄進李成蹊的鼻尖,似乎只繞了一圈就迫不及待的跟著主人飄散走了。李成蹊微微一怔,望著蘇清榮輕快的背影,瞬間有點想把她拽回來的沖動。

蘇清榮去學校的小超市買了酸奶,一出超市的門正好看見白樺正抱著一堆東西往超市外的垃圾筒扔。

蘇清榮高聲喊道:“白樺。”

白樺身形一僵,似乎還有些手足無措慌張的望過來,看到是蘇清榮,頓時輕呼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放松了:“蘇清榮,是你啊。”

蘇清榮把她剛才的那些舉動看在眼裏,心想果然校園暴力害人不淺,竟讓白樺形成了這種慣性,想必以前有不少人喊她的名字卻沒什麽好事,才讓她如此害怕吧。

蘇清榮頓時有些自責,幾步走過去,聲音也放低了些:“你怎麽樣?還好吧。”

白樺明白她在問什麽,點點頭:“沒事了,最近這幾天都沒有人欺負我。我聽說飛鷹俱樂部現在的老大是李成蹊,聽他們說李成蹊規定不能在學校欺負人,蘇清榮,我真的謝謝你們。”

蘇清榮:“不用謝我們,那些人仗勢欺人本來就不對,你以後安心上課就好。”

白樺點點頭,伸手指了指超市:“下節課我班是體育課,超市老板讓我幫她算賬,那我先進去啦。”

蘇清榮本想再順嘴問一句昨天晚上在惠通路看到她的事情,見她著急要回超市便點頭道:“那好,我也回去啦。”

白樺擡頭跟她揮了揮:“再見!”

蘇清榮也跟她揮揮手說再見。然而這時,她順著白樺擡起的胳膊,突然撇見白樺的手腕處帶著一串黑曜石手串。

蘇清榮楞了一下,心想莫非白樺也聽聞五班的鬧鬼傳聞,所以帶了專門辟邪的手串?不過想來她那麽膽小的一個人,有這舉動也正常吧。

蘇清榮沒有多想,一邊喝著酸奶,一邊回了教室裏。

她坐在座位上,把剩下的酸奶放在桌邊,拿出下節課的課本,一擡頭,就見李成蹊側過身,非常自然的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酸奶,喝了起來。

蘇清榮臉一紅:“你……”

李成蹊:“這酸奶也沒什麽好喝的,為什麽你這麽愛喝?”

旁邊的幾位同學瞬間驚悚的望了過來,尤其是方小酒,扒著她的肩膀一臉八卦道:“他喝你喝過的耶!”

蘇清榮的臉紅透了,又氣又惱,伸手就向李成蹊抓去:“你還給我!”

李成蹊看她這樣子覺得好玩,想到早晨兩人晨練時,他一個轉身把蘇清榮綁在頭上的絲帶解開了,蘇清榮的頭發瞬間散下來,當下氣得面紅耳赤就要上來奪,他就跟她打鬧了一會兒,蘇清榮什麽招數都使在了他身上也沒打過他,最後,他就嘴角含著笑,將她的雙手背在身後綁了起來,將她壓在花園的那顆梧桐樹上,低頭道:“想不到榮兒還和以前一樣兇。”沒想到蘇清榮的臉更紅了。

李成蹊十分想再效仿早晨,但看到周圍同學都在興沖沖的圍觀,他可不想讓外人看到他和蘇清榮有什麽親密接觸,便喝著酸奶轉過身,繼續看他的《萬物簡史》。

蘇清榮瞬間氣結,沒想到自己買的酸奶就這樣被李成蹊劫走了,心想李成蹊明明說過他不喝酸奶,這個大騙子,下回她一定要買兩瓶,看他還搶不搶!

……

中午吃飯。

幾乎全校都知道了高三五班鬧鬼的事,蘇清榮和李成蹊一路走來,都能聽到同學們在議論這件事。

李成蹊:“榮兒,這件事,你怎麽看?”

蘇清榮:“雖然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鬼所為。”

李成蹊:“榮兒為什麽這樣認為?”

蘇清榮:“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吧。”

李成蹊點點頭,兩人此時已經上了學校餐廳的二樓,兩人坐在經常坐的窗邊的位置,剛一坐下,就聽見身後傳來兩個聲音。

“忠哥是真的被嚇到了,我剛才去看他,心理醫生還在他臥室裏,聽說從昨天晚上就在了。”

“唉,咱倆好在沒有看到,忠哥可是親眼看到那女人……”

“噓!別說了!”

李成蹊頓時站起來向後走去。

一分鐘後,劉堂和矮個子孫軍一臉萎靡不振的出現在蘇清榮的面前。

李成蹊大爺似的往那一坐,擡頭道:“說吧,昨天晚上到底怎麽回事。”

劉堂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成蹊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我們知道的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忠哥昨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收到一條短信,後來就說讓我們晚上10點跟他一起來學校,他要打聽一件事情。忠哥那人別看平時耀武揚威的,其實膽子特別小,我們以前看鬼片,他從來不看,可昨天他卻叫我們守在班外面幾米遠,他自己進去了,然後……”

李成蹊:“然後怎麽了?”

劉堂:“他開門的時候,我們真的聽到有女人的哭聲,特別慘的哭聲,我和孫軍當時就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我們叫忠哥快走,誰知,誰知忠哥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然後,然後就聽見他大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蘇清榮眉頭微皺:“可是,我聽同學說,顧忠看見了以前自殺的那個女生。”

劉堂和孫軍瞬間身體緊崩,面色有些蒼白。

孫軍:“我們昨天把忠哥送到了醫院,忠哥醒了之後就大喊他看見原來自殺的那個女生坐在窗戶邊上對他笑,然後跳了下去,還說讓我們趕緊去收屍,可我們去看了,什麽也沒有。”

劉堂:“對對,忠哥非說他是真的看見了,說那女生穿著白衣服。我們一開始以為是有人嚇他,可去看了,真的什麽也沒有。”

蘇清榮:“所以,顧忠說他看見了那個自殺的女生,這麽說,他認識那個女生?”

蘇清榮他們這屆高三,三年前還在上初中,多大數人就算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也應該不認識那女生,可顧忠卻能準確的說出‘看見自殺的女生’這種話。

蘇清榮這句話著實把劉堂和孫軍問住了。

兩人楞了好一會兒,想到顧忠當時抱著他媽媽哭喊道:“媽,是她,是她,她不是死了嗎……她跟那照片上一模一樣,她對我笑,然後跳下去了,就是我那個班……”

劉堂說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看忠哥當時那樣子,好像是認識那個女生。”

蘇清榮點點頭。

這時,突然有一個人上來了。

蘇清榮見本來還一副萎靡不振呢的劉堂瞬間一震,十分恭敬的沖那人說道:“城哥,您怎麽來了。”

蘇清榮和李成蹊一起回頭看去,這一看,蘇清榮心中也是一震。

這個男生,一身黑色的西裝,束著深紅色的領帶,眉目間十分溫和,竟是蘇清榮之前在左老師辦公室見到過,後來又在醫院遇見過的那個在國外的留學生。

那男生對李成蹊和蘇清榮微微一點頭,然後看向劉堂道:“劉堂,我是來找你的,你跟我走。”

劉堂“哎”了一聲,然後對蘇清榮和李成蹊道:“那我先走了。”

劉堂和那男生很快離去,蘇清榮擡頭看向孫軍,問道:“那男生是誰?”

李成蹊眉心一跳,瞬間感覺有股青風要吹在了他的頭頂。

孫軍:“那人是忠哥的親哥哥,叫顧城。”

蘇清榮一怔,這可真是萬萬沒想到。

……

孫軍離開後,蘇清榮看向李成蹊:“你怎麽看?”

李成蹊:“必是有人在這中間搞鬼。”

蘇清榮點頭:“沒錯,而且還跟那個顧城脫不了關系。”

李成蹊拿眼瞥她:“跟他有什麽關系?”

蘇清榮把之前兩次見過顧城的事情告訴了李成蹊。

李成蹊這才感覺頭頂的青風吹走了,他眉心微皺,說道:“你是說,三年前那個自殺的女生,和顧城有關系?”

蘇清榮:“雖然不確定,但我可以懷疑吧。”

李成蹊:“可以。如果真和顧城有關系,那麽可以從兩個方面考慮,一是有人報覆顧城,所以嚇他的弟弟顧忠,那麽這個人可能就和自殺的那個女生有點關系,二是有人就是純粹的想報覆顧忠,所以利用三年前的事情來嚇唬一下顧忠。”

蘇清榮:“如果像你說的第一種情況,那個人為什麽不直接找顧城報仇呢?”

李成蹊:“或者是沒有辦法接觸到顧城,也或者那個人就是故意要嚇唬一下顧忠,給顧城一個警告,但更多的也許是我們想多了,那個人就只是單純的想嚇唬顧忠。”

蘇清榮點點頭,可如果是這樣,會是誰這麽恨顧忠呢?

蘇清榮腦中浮現白樺那張時常擔驚受怕的臉,但很快,她搖搖頭,白樺那麽膽小,不會是她幹的。

蘇清榮決定找方小酒打聽一下三年前的事情。

方小酒:“三年前我還在初中,只知道那個女生是為情自殺,具體怎麽回事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有一個姐姐在國外,她三年前正好和那個自殺的女生是一屆,等今晚回去我幫你再問問吧。”

蘇清榮點點頭。

這一天,整個學校都籠罩在高三五班鬧鬼的神秘而又惶恐的氣氛下,雖然各班老師都三令五申這個世界沒有鬼,要相信科學,但下午放學,學校裏的學生還是都趁著天沒黑早早的回了家,連平時愛去籃球室打球的那幫同學,也早早的拎著書包出了校門。

李成蹊還想去惠通路那邊看看,帶著蘇清榮又去了惠通路。

兩人下車時,天空飄下來鵝毛般的大雪花片子,李成蹊忙拉著蘇清榮躲進街邊的一家西餐店,兩人坐在窗邊脫了羽絨服,喝著暖暖的咖啡,看著窗外大雪之下,匆忙的人群。

蘇清榮:“我來到這裏三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下這麽大的雪。”

李成蹊:“在李唐時的冬天,倒是經常會下這麽大的雪。”

李成蹊望著窗外的雪花,深思。

蘇清榮:“皇上,你……”

李成蹊側過臉,眉眼帶著點光亮:“我不是說你叫我成蹊好聽嗎?”

蘇清榮撇撇嘴,嘀咕道:“那還不是怕等回了李唐,你找我算賬嘛。”

李成蹊輕笑:“我真有那麽可怕嗎?”

蘇清榮:“那當然,普天之下,誰不怕你。”

李成蹊:“你啊,你不怕我。”

蘇清榮:“誰說的,我當然怕你。”

李成蹊又輕輕的笑了,說道:“我記得榮兒以前不怕我的,有幾次我去蘇府上找清遠兄,你還給我們端茶倒喝,還敢跟我比式幾招。入宮之後反而變得拘謹了許多,其實我倒覺得榮兒更多的不是怕我,是在刻意疏遠我。”

蘇清榮:“我哪有。”

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有,不過,真不怪她,曾經她可是和長安城那些名門旺族的千金小姐們一般,幻想有一天可以嫁給李成蹊。而在知道自己被封為太子妃的那一天,她整個人興奮了一夜都沒有睡,少女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放在了那座威嚴的太極宮裏。

可惜這一切的幻想,都碎在那一年她參加丞相府的賞花會裏。她心中所幻想的美好,所有對李成蹊的激情,都被一盆涼冰冰的水澆滅了。

李成蹊:“榮兒,以前就算了,從現在起,你不要再疏遠我,哪怕有一天我們回了李唐朝,你也不可以再疏遠我。”

蘇清榮看著李成蹊,見他平時裏陰冷而鋒利的眼眸,閃著一絲柔意,心想又忍不住的多疑起來,李成蹊啊李成蹊,最近你為什麽總拿這種眼神看我,你是在看我,還是透過我看別人?

蘇清榮點點頭:“好。”

被李成蹊這麽一打岔,蘇清榮也忘記了剛才要說的話,靜靜的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雪花。

雪沒下一會兒,變小了,蘇清榮和李成蹊點了牛排吃,吃完之後打算再逛一圈就回家。

然而這時,蘇清榮突然看見西餐廳的玻璃外,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走過。

蘇清榮一怔,指著那道身影:“白樺。”

話音剛落,又一個熟悉的身影跟在白樺後面走了過去。

蘇清榮心中一驚,急忙站起來穿好衣服:“成蹊,快,我們去看看。”

兩人出了西餐廳,蘇清榮朝白樺離開的方向飛奔,果然在一個轉彎路口,看到了前面那兩個身影。

由於這條路轉過去沒有遮擋物,蘇清榮和李成蹊只好躲在轉角的一家蛋糕店墻角,伸出腦袋遠遠的看著。

只見本來快步走著的白樺突然站住了,身後另外一個人忙追了上來,兩人一高一低的站在沒有多少人的行人道上,不知道在說什麽。

就在這時,白樺突然使勁兒的推了那個人一下。

那人踉蹌的後腿了兩步,低著頭卻沒有動。

然後白樺仰著頭似乎在與那人爭吵著什麽,看那氣勢,和平時在學校裏那副柔弱的感覺完全不同,反而那被罵之人低著頭,看上去十分軟弱。

白樺似乎終於發洩完了,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那人又趕緊跟上去,然而沒跟兩步,白樺又轉過身來伸手指著他似乎又說了什麽,那人終於止住了腳步,一個人站在路上,看著白樺快步離去。

蘇清榮十分震驚的看著這一幕,直到那人終於轉過身來,蘇清榮這才拉著李成蹊往另一邊走去。

蘇清榮瞪著大眼道:“顧城和白樺竟然認識!我就說那天在醫院碰到顧城不是巧合!”

沒錯,那個跟著白樺身後,被白樺罵得跟狗一樣的男人,正是榮華高中校長的兒子、吆五喝六為非作歹的顧忠的親哥哥,顧城。

這一幕不但震驚到了蘇清榮,也同樣震驚到了李成蹊。

李成蹊:“榮兒,你可以找人查一下白樺和三年前自殺的那個女生是什麽關系了,還有……”

李成蹊望著馬路對面:“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李成蹊拉著蘇清榮穿過馬路,兩人很快來到昨天遇到白樺的那家覆印店。

蘇清榮楞了一下,看向李成蹊:“你的意思是……”

李成蹊:“進去問問就知道了。”

蘇清榮眉頭微微皺起來,心裏卻不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樣。

兩人去敲門,沒想到覆印店的老板不在,只有一個小妹在,那小妹昨天正好請假回家,所以一問三不知。

蘇清榮不知為何心裏松了一口氣,她私心還是不願意把那件事與白樺聯想起來,她想就算是白樺做的,那個顧忠欺負她那麽狠,她報覆一下也不算什麽。

可現在這件事裏又摻上了顧城,好像又不單單只是報覆那麽簡單。

這個顧城和三年前自殺的那個女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還有白樺為什麽和顧城發生了那麽激烈的爭吵,他們兩個人似乎也認識。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

第二天。

蘇清榮一進教室,方小酒就一臉神秘的湊了過來。

“清榮清榮,我打聽到了。”

蘇清榮瞬間來了精神:“快跟我說說。”

方小酒四下裏看了看,見同學們沒有往他們這邊看的,悄聲說道:“三年前那個自殺的女生叫白玲,人長得特別漂亮,學習也特別好,我那個在國外的姐姐告訴我,說她在初中時就和一個男生談戀愛,談到了高三,然後在高三那年,那男生變心了,白玲受不了刺激,就從他們班窗戶跳了下去,特別慘烈。他們沒幾天就要高考了,結果就發生了這件事,當時鬧得特別大,上頭都派人過來調查了。”

蘇清榮:“那個男生是誰?”

方小酒:“那姐姐也不知道,只聽說那男生就是他們班的,但他們兩個似乎是地下戀,班裏的同學也是那女生跳樓後才知道的,但誰也不肯說是誰。”

蘇清榮安靜的坐在座位上,腦中浮現出昨天看到白樺和顧城的那一幕。

白樺,白玲,都姓白啊。

還有白樺對顧城那副排斥與指責的模樣……

蘇清榮現在更加確定與白玲談戀愛的恐怕就是顧城了。

大課間,蘇清榮和李成蹊來到檔案室。

蘇清榮:“報告!”

檔案室管檔案的是一個歲數比較大的老頭,姓周,曾經是位歷史老師,退休後在家裏閑不住,便回來接管了檔案室。

同學都叫他周爺爺,周爺爺鼻梁上掛著副眼鏡正在看報紙,聽見有人喊報告,擡起頭推了推眼鏡。

“有什麽事?”

蘇清榮:“周爺爺好,左老師讓我過來找幾個同學的檔案。”

蘇清榮邊說邊把手中的紙條遞給周爺爺看。

周爺爺舉著紙條看了辦天,說道:“你們等著。”然後慢慢的站起來,往那一排排架子中走去。

周爺爺一消失,李成蹊瞬間跟了進去。

幾分鐘之後,周爺爺包著幾個檔案走過來:“檔案室4點半關門,告訴你們老師,看完了要馬上還回來。”

蘇清榮笑道:“好的,您辛苦了!”

蘇清榮抱著檔案走出去,一個轉彎,早已出來的李成蹊把兩個檔案放在她抱著的那些檔案上面。

兩人飛快的下了樓,穿過半個學校,來到飛鷹俱樂部。

蘇清榮把那兩個檔案拆開看,指著白樺和白玲的家庭成員信息那裏,驚訝道:“果然,她們果然是姐妹!”

難怪白樺會對顧城反應那麽激烈!

李成蹊一眼看到白樺和白玲的家庭地址,眉心微皺:“通惠路……”

蘇清榮心裏一驚,急忙看去,果然見白樺和白玲的地址寫著:通惠路28號XX小區X幢。正是他們昨天遇到白樺與顧城的地址。

蘇清榮:“白樺住通惠路,尋蹤顯示‘兌’,會不會和白樺有關系啊?”

她腦中浮現白樺手腕上的那串黑曜石:“成蹊,你之前說的封印的物件,有沒有具體指向,或是類似於什麽樣的東西?”

李成蹊看了蘇清榮一眼,突然靠近她。

蘇清榮正全神貫註的盯著檔案看,突然感覺有溫熱的氣息撲過來,擡頭看去,頓時嚇了一大跳。

只見李成蹊十分色氣的解著衣領上的三個扣子,一邊解還一邊緊緊的盯著她看,喉結還上下滑動了一下。

蘇清榮瞪著大眼盯著他的喉結到胸口,腦中瞬間腦補了一出十八禁,臉紅成了猴屁股,她往後退了兩步正好撞上了身後的桌子,結巴道:“你你你,你要幹什麽……”

李成蹊沒料到自己只是解個扣子,蘇清榮就成了這副樣子,頓時起了玩鬧之心便想逗一逗她。

李成蹊嘴角上揚,勾起一個邪笑慢慢走到蘇清榮的面前,身體呈壓倒的姿勢,刻意向前傾,蘇清榮瞬間被他壓迫的忍不住向後倒,整個人從上到下緊崩起來。

“你你你你……”

李成蹊挑眉:“我?怎麽了?”

蘇清榮的臉通紅通紅的,白嫩的手輕擋在他的胸口,輕咬著雙唇低著頭不敢看李成蹊,用比蚊子高不了多少的音量說道:“你,你要是想……不要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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